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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剧是莫扎特音乐创作的主流之一,但他的器乐作品太杰出了,以至于往往遮掩了歌剧的光辉,而在他所有的音乐体裁中,歌剧则最为直接地反映出他个性特点与性格冲动,换句话说:他的人生价值观、他的思想与精神、他的喜怒哀乐,更多的是浓缩在歌剧中的,创作艺术上,还没有人在用音乐语汇刻画人物性格上超越了莫扎特,他所塑造的众多活灵活现的人物形像,更多的是靠“音乐”的,而非“语言”的,因而,在歌剧的发展史上,是莫扎特首先并开创性的把宣叙调提升到与咏叹调同等的地位,且无后人能比跻,莫扎特的宣叙调同样横溢着音乐的旋律美,可以这样说,他是把意大利的咏叹调与法兰西的宣叙调结合最为完美的歌剧作曲家,他的《费加罗的婚礼》《唐璜》《女人心》与《魔笛》《后宫诱逃》分别将意大利的喜歌剧与德国正歌剧都推向了创作的颠峰。
《魔笛》是一部羽化登仙之作,创作于莫扎特生命的最后一年,剧情很简单,描述埃及塔米诺王子与夜后女儿帕米娜的爱情故事,王子受夜后的请求,与夜后的捕鸟人帕帕基诺带着一只魔笛,到埃及祭司萨拉斯特罗神殿营救夜后的女儿帕米娜,两人历经种种考验最后终成眷属,剧情表现了以萨拉斯特罗为象征的光明力量最终战胜暗夜夜后所代表的黑暗势力,并给与帕帕基诺的贪欲自私以富于喜剧色彩的讽刺,以现在的眼光看,剧情简单而略带稚气,但在精神上却体现出“平等、自由”的共济观点,作品音乐明朗、色彩丰富,充满欢乐与明快的情绪,而这一年的莫扎特实际生活之艰辛则令人难以想象。
以我看,初涉歌剧者不必过于在意剧情,关键在于熟悉歌剧特殊的艺术表现方式,欣赏作品的音乐性、了解音乐与人声两条线的和声特点,也在于欣赏它的唱段,唱段是歌剧的灵魂,好的歌剧都有脍炙人口的唱段,众多出色的歌唱家只所以能名扬天下,就在于她们在塑造人物形象的同时,让我们欣赏着那些醉人心脾的优秀唱段,而《魔笛》正是以大量的重唱与咏叹调闻名, 如果说有哪个歌剧听到半截听不下去,或中途要歇一歇,《魔笛》不会,它确是有一股魔力吸引你一路饶有兴趣听下去,我个人对它的喜爱不在《费加罗》之下。
版本上,伯姆1964年版很出色,我首推它的主要原因在于它很贴近莫扎特音乐的风格,另一原因这版是全剧,它包括了念白,在表演上能领略的更多,也算得上大腕云集(最后一场才露脸的两武士竟然用上了詹姆斯·金和马尔蒂·塔尔维拉,真有点奢侈),而在人物的性格塑造上可说出色,整个风格比克伦佩勒要朴实,乐队没得说,氛围与烘托都好,音乐上不像克伦佩勒那样“硬”,柔软质朴,尺度把握甚佳,几位歌唱家均是当演之年,亮点之一在于文德利希扮演的塔米纳,这个短命的文德里希(1930-1966),不愧为最佳的莫扎特男高音,黄金般的一条好嗓子、极佳的唱功、对发音吐字出色的控制、包括念白都给人美的享受,他头一段咏叹调“多美的画像”(第6段)一开声就抓住你,真好,显得菲舍尔·迪斯考的帕帕基诺倒有几分失色,迪斯考的“我是快乐捕鸟人”(第4段)也不错,但与文德利希一比,有些黯淡,可以说,这版《魔笛》最具光彩的就是文德利希。
作品选角的关键在夜后与帕帕基诺,夜后的场次不多,但这两段咏叹调对刻画人物性格与烘托剧情很重要,角的份量不够,会把整部作品的份量拉下来,两段唱的难度在于兼有花腔女高与戏剧女高的特点,唱段中,咏叹调又与宣叙调因素连在一起,对嗓音、唱功的要求很高,花腔要求的是演唱者在高音区域的持性中表现出精湛的用嗓技巧,而戏剧女高则看你对喷口力度的把握与行腔的戏剧性表达,夜后难就难在这里,听了几版夜后能兼而优者少之又少。
夜后的扮演者是美国女高音、大都会名家罗伯塔·彼得丝,对人物性格的刻画到还可以,最有名的两首吃功力的唱段虽算不错,但还是显得功力不够,特别是高音区域瑕疵明显,她的问题在于实力上差,唱功上与这样重要的大角色放到一起,自身条件不够用,表演能把这个角稳稳当当“拿下来”,但显然缺乏亮点,说实话,唱夜后还得说露琪亚·波普,能听出点光彩来。另一关键主角是帕帕基诺,他在全曲中份量很重,不仅有很多唱段,同时是整部作品一条“串联”的主线,在人性的善恶与个性性格上与塔米诺形成鲜明对照,这是一极富喜剧色彩的人物,菲舍尔·迪斯考的表演棒极了!真是难得的歌剧表演艺术家,唱功不用讲,人物的刻画就入木三分,为全剧大为增色,把几个版的帕帕基诺都比了下去,克拉斯扮演的萨拉斯特罗气质堂堂,对白与唱段都显出大祭司的威严与正气,伊夫琳·丽尔的帕米娜中规中矩,表演到没啥明显不足,但我感觉她嗓音的纯度不够,偏厚,声线与帕米娜的纯情似乎有距离。
这版《魔笛》总的看,男角都强于女角,女角“集体般”的偏弱,与菲舍尔·迪斯考、文德利希等男角比较,明显缺少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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