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自持 于 2022-5-1 20:56 编辑
瓦格纳是人类历史上最具影响力的音乐家;瓦格纳是我古典音乐的引路人,正是通过瓦格纳的特里斯坦,让我迷上了古典音乐的魅力;瓦格纳是我喜爱发烧品牌“乐彼”技术总监老万非常热衷的音乐家(窃以为对音乐的卓越品味是赋予器材调音灵魂的关键)。五一假期档介绍瓦格纳拜罗伊特十部剧作
《漂泊的荷兰人》是瓦格纳第一部能够配得上拜罗伊特音乐节的作品(在此之前已写过几部歌剧),有关漂泊的荷兰人的故事是一个典型的近代传说,在19世纪才得到它的最终的特点。这个传说与荷兰的东印度贸易的历史背景相关。1497 荷兰船长凡.戴尔.戴肯发誓,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绕过好望角航行。在民间传说中,这种发誓成了现代傲慢狂妄的发现精神的象征,这种发现精神僭越了《sheng经》和jiao会确立的知识界限和体验界限。漂泊的荷兰人仿佛是大海的一只拳头!还有另一位神话形象与漂泊荷兰人相像,海涅和瓦格纳明确地把漂泊的荷兰人同这个形象联系起来:永远流浪的阿赫斯维,永恒的犹太人。他和哈姆雷特、浮士德和唐璜一起,都属于人们可以称为时代的基本情绪的那种世界之痛的代表,他们在不断翻新的变形中回归。很明显的是在19世纪,阿赫斯维恰恰成为现代艺术家无家可归及其生存痛苦的生存象征。尼采在《瓦格纳事件》中写到,“艺术家,天才”,“他们是永恒的犹太人’”。毫无疑问,瓦格纳把阿赫斯维、漂泊的荷兰人和“漫游者”沃坦看成自己的写照,在1879年1月23日与科西玛的一次谈话中,他把《尼伯龙根的指环》的沃坦称为“一种漂泊的荷兰人”。
漂泊的荷兰人所代表世界之痛内涵:在各个时代,人类业已经历足够的不幸,然而现今这代人的诅咒却是没有什么特别的痛苦也感到不幸。生存作为生存,变成了不幸。这就成了所有思想中最令人惊讶的思想:像阿赫斯维或者漂泊的荷兰人那样,注定要永远生存,海涅在他的小说中称这种人为“海洋的永恒的犹太人”。只有一种可能可以解除那个荷兰人所负荷的、必须永远活下去这个诅咒,那就是:一个女人宣誓忠于他。这似乎是一个无法实现的条件。“被宽恕的希望!可怕地虚荣的狂妄之想!”
这位荷兰人保留的唯一的“希望”就是世界的末日,最后的审判:
当所有的亡灵从地狱中升起,我也归于虚无。 大千世界啊,结束你的行程吧。
永恒的毁灭啊,请你带上我们!
这个荷兰人似乎被赐予“毁灭”而不是“拯救”(通过爱或者通过死者在时间尽头的复活),在极端的绝望中,他这样臆想着。他以为自己被排除在拯救和诅咒之外了:作为所有人中唯一的一个,他将陷入“虚无”中。他的“诅咒并非在”“末日的审判”那天才被确定下来,而是他现在就要忍受遭诅咒的痛苦,因为他得不到死亡这种解脱。瓦格纳在此逆转了zong教原来关于死亡、jiu赎和诅咒的观念:在原来的zong教观念中,死亡作为对原罪的惩罚,jiu赎作为对永恒生命的唤醒,诅咒作为永恒的死亡,或者作为结束尘世生活后地狱的痛苦。
在他的辩解性质的著作《致我的朋友们的一份报告》(1851年)瓦格纳把漂泊的荷兰人阐释为奥德修斯、阿赫斯维和哥伦布的综合人物。他这样写到:
“漂泊的荷兰人”这个人物形象是民间的神话诗歌:在他的身上人类本质的一个古老的特征,以感动人心的力量,被表达出在其最普遍的意义上,这个特征就是渴望宁静,走出人生的风暴。在明快的希腊世界中,我们遇到他,在奥德修斯的迷途中,在他对家出、家、炉灶和妻子的渴望中,在古布腊的公民快乐之子对真正能够达到的事物和最终已经达到的事物的渴望中。在尘世无家乡的基督教,把这种特征集中在“永恒的犹太人”这个人物形象上:没有任何尘世的拯救眷顾这位漂泊者,他被诅咒,要永远地、永恒地、没有目标地、没有快乐地度过他那早已经活到尽头的人生:他唯一的追求就仅仅是渴望死亡,作为对不再生存这个前景的唯一布望。在中世纪结束时,一种新的、有为的迫切愿望把各个民族引向人生:在世界历史上,这种迫切的愿望最富有成效地表达为发现欲望。现在,海洋成为生命的土壤,但是,海洋不再是希腊世界的小规模的内海,而是环绕地球的世界海洋。在这里,人们与一个旧的世界决裂了:奥德修斯对家多、炉灶和妻子的渴望,现在升华到这样一种渴望:渴望新事物、木知事物,还看不见地存在的但已经被感受到的事物。而这种渴望冒经历“永恒的犹太人”的痛苦的滋养,经历过对死亡的渴望。在漂泊回何兰人的神话中,我们遇到这种被扩展的、极其广阔的特征,这首诗歌产生于航海大发现的世界历史时期。我们碰到一种加工的、奇怪的混合特征,兼具永恒的犹太人和奥德修斯的:荷兰的海员遭到魔鬼的诅咒,让他永远无休止地在海上到处航行惩罚他的大胆鲁莽。他与阿赫斯维完全一样,渴望死亡,作为其救赎;但是这位荷兰人可以通过出于爱而为他献身的一 人,得到这种拯救,而这种拯救是永恒的犹太人一直没有得到的。对死亡的渴望,驱使他去寻觅这个女人;然而,这个女人不再是奥德修斯那位在家乡操劳的、早就结婚的涅洛珀,而是未来的女人。 在这种大胆的神话对照中,瓦格纳把古代(对家乡的渴望)、中世纪(对死亡的渴望)和近代(对新事物的渴望)联系在一起,形成一个乌托邦的神话。近代的发现欲望,突然变成了对不再存在的事物的渴望,通过荒唐地把在旅途中的状态化为永恒,而这种发现欲望的目标“新事物”从来没有被展示出来。进步思想暗淡成为历史悲观主义。“未来的女人”应该把漂泊的荷兰人,从永远在旅途中这个状态的荒唐中拯救出来,但是,这个未来的女人是指什么呢?
在《致我的朋友们的一份报告》中,瓦格纳把漂泊的荷兰人无家乡的特点,描述成一种象征性的反映,象征他目已在巴黎的痛苦岁月中的处境。“在我的头脑中,一种感受强烈的、充满渴望的爱国主义萌发,对这种爱国主义,我以前浑然不知。”是在巴黎的背井离乡这种无家乡感,唤醒了我对德国家乡的渴望;然而,这种渴望并不涉及一种已经熟知的古老事物和应该重新获得的事物,而是涉及一种被预感到的和被渴望的新事物、未知的事物、恰恰应该被赢得的事物。这是漂泊的荷兰人对女人的渴望,但是,正如所说的那样,并非渴望奥德修斯的女人,而是渴望一个进行拯救的女人,她的特征没有以任何可靠的人物形象朝我走来,这个女人只像女性的元素那样、浮现在我的眼前:而这在此赢得了家乡的表达,也就是表达被一种真挚亲密的、普遍性所包围的状态,但是,我还从未了解而是仅仅渴望这种普遍性,对实现“家乡”这个概念的渴望。同样的概念构成了恩斯特。布洛赫”的主要著作《希望原则》在瓦格纳的歌剧和布洛赫的著作中,这个概念是“某种照耀所有人的童年的东西,而任何人都未曾在其中:家乡。这是布洛赫对全部作品进行概括的结尾句子。在瓦格纳的作品中,一种无人知晓的乌托邦这个家乡,体现在永远无法找到的女人这个理想画面中。当然,在《漂泊的荷兰人》的乌托邦的幸福瞬间,人们永远无法找到的女人被找到了,“尚未”这种状态变成了“现在”:仿佛从那久已消逝的时代的远方,这个姑娘的影像对我讲:
就像我在那可怕的无法安定的永恒岁月中梦到的一样,我看见他现在就在我的眼前。毫无疑问,如果我们把《漂泊的荷兰人》的无家可归,仅仅看成对瓦格纳在巴黎经历的艰难岁月的再现,那么,这显然是肤浅的。毋宁说,这种无家乡的状态是现代的、“绝对的艺术家”的标记。我们也可以在《致我的朋友们的一份报告》中找到这种思想。瓦格纳在此涉及他的浪漫主义的歌剧,这些歌剧基本上是隐匿的艺术家剧。他谈到纯粹的艺术家的寂寞,艺术家却努力通过爱与被爱从这种寂寞中解脱出来。如果说,按照瓦格纳的说法,《罗恩格林》的情节反映了“绝对的艺术家”对“家乡”这个希望的幻灭,那么,漂泊的荷兰人最后虽然没有像罗恩格林那样,“毁灭性地回到其寂寞中”,但拯救仅仅以这种方式完成:森塔跟随他,进入他的寂寞的要素中,也就是说,跟随他跳进大海。
在著述中,瓦格纳一再把大海描绘成“音乐艺术的本质”的画面,这样,尤其在《未来的艺术作品》中是如此。“海洋和天空之间”无限的孤独寂寥状况以及对陆地的渴望,经常与这个画面联系起来:“始终浮现的、从未被抵达的家乡。”在这个意义上,如同在斯温伯恩、波德莱尔和其他现代作家的作品中一样,海员成为现代艺术家整体的生存象征一在艺术家与“生活”的疏远中以及在艺术家对一种乌托邦的家乡的追求中。
资源链接在瓦格纳专题第一贴,头三遍建议先从网上看中字全剧,很容易搜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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